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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6章 万望陛下三思!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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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最后,栾布也是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。

却并非反驳郦寄,而是非常赞同。

经过一个简单的算术题,便不难得出结论。

——将太宗皇帝所设七处、先孝景皇帝所设十一处,外加计划要设,却还没落地的十八处,总共三十六处马苑都算上;

每三年出栏一批战马,每个马苑每隔三年,出栏战马八匹。

平均算下来,边墙三十六苑,年出栏战马各两匹半,不到三匹,总共出栏战马不足百匹!

而纯骑兵作战部队,通常是以‘骑校尉’为基本作战单位,即八百骑;

又通常以骑都尉,来作为分战场的参战单位,即四千八百骑。

就说骑校尉,骑兵八百,按一人两马的低配置来算,也需要足足一千六百匹合格的战马。

而这一千六百匹战马,却需要汉家的边墙三十六年,费将近二十年的时间,才能勉强凑齐。

二十年,却只能组建一支骑校尉,区区八百骑兵……

至于骑都尉,那就更别提了——足足四千八百骑!

若再进一步,以一人三马的高配置标准来算,足足需要一万四千多匹战马!

如果全指望边墙三十六苑,更需要至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……

所以,郦寄说的没错。

太宗孝文皇帝,于边郡广设马苑,并交代继承人:先孝景皇帝将此发扬光大,真的就是万般无奈下的‘另辟蹊径’‘曲线救国’。

想来,太宗皇帝也没指望通过这种方式,便组建起成千上万骑兵所组成的强大骑军。

而仅仅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、聊胜于无的努力,来稍稍改善汉家马匹奇缺——尤其是战马奇缺的窘境。

边墙诸苑出栏的战马再少,也起码能让先头斥候斥候部队,不再因缺战马而头疼不是

更何况边墙诸苑,除了少量的战马外,还能同时产出相当数量的驽马。

这些驽马,且不说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——单就是战时,对后勤保障工作提供的支持,就已经能值回票价了。

至于战马

开国元勋郦寄、降汉‘胡’将韩颓当,以及军方常青树栾布——乃至于天子刘荣都不得不承认:郦寄说的是对的。

甚至不单是开国后,长安朝堂内外的公侯大臣们;

时至今日,刘荣这一朝的长安朝堂,也同样坚定地认为:能打败匈奴骑兵的,只有汉家的骑兵!

而要想组建足够强大、足够数量的骑兵部队,汉家就迫切需要一块合适的养马地,以及相当基数的良马种群,来作为‘启动资金’。

一切的一切,都指向河套。

只有河套,能解决汉家组建骑兵部队,所面临的一切难题。

河套就是天底下顶好的养马!

河套就有整个已知世界最为庞大——至少是最为庞大‘之一’的良马种群!

有了河套,就有了养马地、就有了培育战马的‘启动资金’;

之后的一切,就都会变得非常简单,水到渠成。

说到此次,三个老家伙自然是你一言,我一语,以‘陛下得取河套,乃福佑子孙万代之大功’之类的话,拍起了刘荣的彩虹屁。

刘荣也是与三人客套一阵,说些‘都是诸位将军之功,朕不过是会用人而已’之类的客套话,才将话题重新引回正轨。

便见郦寄深吸一口气,稍一肃面上神容。

而后,便从军事战略的视角,将河套地区的大致状况摆上了台面。

“过往数十年,我汉家之所以夺不回河套——太宗皇帝,之所以宁愿遍设马苑于边郡,也不愿图谋河套,绝非历代先皇无远志、军中将士不效死。”

“而是河套本身,极难攻取!”

“兵法有言:居高而临下,则必居高而‘凌’下;”

“位下而望高,非十倍于敌,不可围之;非五倍于敌,不可攻之。”

“若强攻——纵三倍于敌,无以胜;纵倍于敌,或溃败;敌我相当,则必为敌所尽灭。”

“河套,便是这么一块居高而‘凌’下,守之颇易,攻之极难的,兵家甚忌为‘不可攻’之地。”

“其地势,连高岭之南侧,及中部高;西、北、东三侧皆低。”

“——无论是自河西向东、自幕南向北,亦或自北地向西,皆会是以低攻高。”

“而高阙,便位于河套以北,大河对岸,阻隔河套-幕南的河岸线。”

话到此处,手握长棍的韩颓当,才终于把话题接回,开始做总结性发言。

便见那长棍高抬,先是在堪舆上的‘高阙’二字上一点,而后,又在整个高阙周围大致画了个圈。

“自河套北攻高阙,本该是‘居高而凌下’,俯冲接敌。”

“此本乃敌劣、我优之局面。”

“然大河东西而流,我汉军将士自南向北、自高向低俯冲‘凌下’之优势,便会为大河所阻断。”

“反倒是高阙,居河畔而依山峦,关坚墙固,又有大河护关。”

“而我汉家欲夺高阙,则必先淋箭羽而急渡,再三受敌半渡而击,死伤惨重;”

“便是将百千将士送到河对岸,也绝非大功告成。”

“——拼死渡河,精疲力竭下的将士们,还要立刻强攻高阙。”

“步卒争度,自当轻装简行不说,更不可能将攻城器械送到对岸。”

“轻装急渡大河,而后在没有器械之力的前提下,几乎‘徒手’强攻高阙;”

“二者结合在一起,便几可称之为:纵天神降下雷、火相助,亦无以破局之大难。”

话音落下,韩颓当终于将木棍交还给了刘荣,并向刘荣深一拱手。

而后,郦寄、栾布二人也先后站出身,对刘荣躬身拱手。

“陛下欲得高阙,臣等,皆敬陛下之宏图大志。”

“然高阙之难攻,不逊于函谷之稳固——非鬼神之力,不可违也。”

“去岁一战,北蛮匈奴损兵折将,更失河套,三五岁间已然不敢再战。”

“边墙难得安和,朔方、五原二郡,更负我汉家‘不败骑军’之重担于己身。”

“万望陛下三思。”

“非十足把握,我汉家,绝不可因攻高阙,而使边墙再生战端……”

“至少近几岁,若非泼天之利唾手可得,我汉家,便不宜再兴刀戈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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